守护女神攻略大全（酒馆、妓院、公厕：2000年前庞贝人的公共生活与烟火日常）

经出版社授权，以下节选自《失落的城市》，作者诺茨，朱译，新思文化|中信出版集团，2022年6月。

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爆发时，庞贝已经是一个灾难多发的地方。公元62年，那不勒斯湾经历了一场强烈地震，将城市的一大片地区夷为平地。地震还引发了海啸，直接袭击了附近罗马帝国的奥斯蒂亚港。地震发生后，许多居民选择离开，再也没有回来，留下许多损毁的建筑，直到公元79年都无人居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庞贝的废弃是从那次地震开始的，城市人口锐减，所以度假胜地的名声也就淡了很多。然而，尘埃落定后，很多人决定留下来，并渴望提升城市。尼禄大帝帮助筹集修复资金，现在我们仍然可以从光秃秃的砖墙上看到大规模修复的痕迹。这座城市的守护女神维纳斯神庙的遗迹显示，公元79年，工程师们用厚厚的石墙加固了它，他们认为这样可以防止地震。我们今天看到的庞贝城是一座正在建设中的城市。房产主当时正在重新设计房子，希望体现更现代的罗马人对贸易而非军事征服的认知。

换句话说，地震后，庞贝转而更加注重展示商业。自由民和其他非精英群体将庞贝的许多大型别墅和住宅改造成多功能空房间，人们曾经居住的地方开始出现零售业。也可能是朱莉娅·菲利克斯的产业在这个时候跟风，打开了几扇通往商业富豪街的大门。整个城市经历了一场零售业的变革。原来大房子精致的门厅和花园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洗衣店和面包店。更重要的是，酒馆和餐馆在庞贝已经变得无处不在。有些酒馆只有一个房间的大小，可以容纳一个酒吧，有些有更多的房间和一个花园座位。店主提供热食，外卖冷餐，各种饮料。我在朱莉娅·费利克斯的房子和马赛克圆柱房子里见过许多酒馆的遗迹，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庞贝的每条主要街道上都有很多酒馆，以L型大理石酒吧为特色。这是我学会识别它们的方法。台面嵌有约60厘米深的陶瓷盆，其圆口与吧台同高。嘴上应该有木质盖板，现在已经不存在了。陶瓷锅的内壁是平的，也许最初是用来放置谷物或坚果等干货的。现在只剩下这些空简单的圆孔了。当年的壁画显示，pub酒吧里摆满了东西，香草、水果和肉条从吧台上方的天花板上悬挂下来，装有葡萄酒、橄榄油和其他液体的长颈双耳陶瓷罐靠墙放置。这家酒馆一定让新石器时代的Chatahoyuk人感到惊讶，他们自己生产所有的配料、器皿和炉子。在庞贝，一个人只要离开家就可以得到餐饮服务。他还可以去一个专门卖锅、油、肉、菜的地方走一趟，自己在家做饭。如果你不想自己加热热水，甚至还有热水店供你选择。

BBC剧照:庞贝的生存。

在酒馆间来回徘徊

为了了解庞贝的酒吧，我和我的长期合作伙伴马萨诸塞大学阿姆赫斯特分校的埃里克·波勒和辛辛那提大学的史蒂文·埃利斯坐在一起喝啤酒聊天。埃利斯曾经写过《罗马零售革命》一书，描述了罗马帝国中小企业的崛起。他研究了从北非到中东的帝国中的酒馆。他说庞贝有160多家酒馆。“这个数字不可思议。”然后，他补充说，这个估计可能很低，因为一些城市仍然被埋在火山灰下。Poller在餐巾纸的背面做了另一个计算:“如果有160家酒吧，住着12000人，那么十分之一的人口将不得不在外面吃饭，以支持这么多的酒吧。”这些人是谁？有钱人家里有奴隶，可以在自己设备齐全的别墅厨房做饭。城市里的普通住宅没有厨房，所以酒馆似乎是穷人的去处。但这与证据不符。即使在楼上没有自来水的小公寓里，不富裕的人只要有一个小烤箱或热炉子，也可以自己做点东西。

埃利斯认为，经营酒馆、出入酒馆的常客是所谓的“中产阶级”，他们既不穷也不富。都是同一条街上的小店主，从卖洋葱鱼露到卖纺织品香水。埃利斯说，大多数中产阶级“有钱在外面吃顿便餐”，进行其他小额奢侈品消费。他们不是我们所说的中产阶级，因为后者是一个与现代社会联系在一起的词。其实他们有的挺有钱的，有的是刚解放的自由民，勉强养家糊口。但他们都属于罗马帝国精英和奴隶之间的一个庞大的经济集团。和别人最大的区别是，他们的钱是做生意或者做贸易赚来的。精英们从不涉足这种工作，尽管罗马帝国的许多富人都是从他们的自由人和奴隶经营的商店和农场中获得钱财的。正如安德森在《马赛克圆柱屋》中指出的，别墅楼下的商户是别墅的支撑，既是建筑支撑，也是资金支撑。

较新的庞贝住房反映出即使是最富有的居民也必须工作来养活自己。我们称之为Stefanus冲洗厂的建筑似乎是在地震后重建的。原来有厅堂的大宅，改造成了“漂洗厂”，也就是羊毛加工厂。斯蒂芬·尤努斯的名字出现在富友街一家漂洗厂门口与选举有关的油漆标牌上。(虽然我们不确定Stephanus是不是住在这里的面包师的名字，但为了简单起见我们假设一下。斯蒂芬·尤努斯(Stephen Yunus)似乎花了很大力气，将原本铺着瓷砖的大厅改造成了几个大房间，包括染缸和羊毛加工必备的工具。但他也为家庭生活留下了相当大的空空间。荷兰莱顿大学的考古学家Miko Flohr写了一些关于古代漂洗厂的书，他发现了珠宝、化妆品、炊具和其他迹象，表明这里既是工作的地方，也是生活的地方。斯蒂芬·尤努斯没有把房子的工作区域隔离成临街的商店区，而是把它当成了自己家的一部分。毫无疑问，他的奴隶和自由民和他的家人住在一起。弗劳尔写道:“基本上，这个房子是这些人生活、睡觉、吃饭和工作的地方，它很可能是他们的家。”

沿着芙蓉街，我们还发现了一座类似的改建房屋，名为“纯情恋人之家”。原来的贵族豪宅被改造成了一个宽敞明亮的面包房，可以从门口直接进入。达官贵人曾经低声聊天的密室空此时，烤箱和磨坊随处堆放。面包师更关心被拉的驴的健康，而不是奢侈。前主人曾经在奴隶的服务下悠闲地坐在餐厅的躺椅上吃饭，后主人在旁边建了一个饲养动物的房子。这家面包店和Stefanus漂洗厂一样，工作和生活都有空。它与住宅相连，但Poller说，在重建寄宿家庭时优先考虑面包店，面包店先放后考虑其余的建设。面包店的老板可能相当富有，但他不是罗马帝国的上层阶级。他们通过工作赚钱，劳动是他们家族生意的一部分。

斯蒂芬·尤努斯和住在“无辜恋人之家”的不知名的面包师可能是数量令人眼花缭乱的酒馆和餐馆的主要顾客。埃利斯将这一时期称为庞贝的“零售革命时期”。帝国内部的纷争逐渐平息，罗马人正在享受难得的和平。“这是罗马和平繁荣时代的开始，贸易量激增，”埃利斯说。“人们经历了从个体到大型行会的转变。”在庞贝，这意味着人们不仅仅是互相买卖。他们成为覆盖整个罗马帝国，一直到非洲、亚洲和中东的巨大经济网络的一部分。在斯塔比亚大道上，埃利斯发现了许多可以反映这个新大都市现实的酒馆。研究人员从储水池、污水坑和菜单中发现，其中一家酒馆只提供当地生产的水果、谷物和蔬菜，外加奶酪和香肠；两个门外的另一家酒吧有更多种类的食物。“有来自印度的孜然、胡椒和芫荽，”他说。"这种食物用外国香料调味。"去庞贝酒馆的中产阶级可以选择用进口食材烹制的美食，也可以选择当地的家乡菜。过去只有上层阶级才能享用的食物，现在更多的人可以随时享用。即使是生来就是奴隶的人，最终也能拥有自己的店铺，享受上流社会的美食。有趣的是，现代世界的数据显示，一个地方的餐馆越多，它就越繁荣。很久以前好像也是这样。

与埃利斯一起在庞贝工作了近20年的波勒说，考古学家已经改变了他们对这些中产阶级如何改变庞贝城市设计的看法。他说，一个世纪前，学者们担心像斯特凡努斯漂洗厂这样的店面的出现是罗马文化衰落的标志。他们假设庞贝城有文化的贵族被一群低水平低素质的商贩排挤，导致了文明的恶化。这一理论的出现有两个原因:一方面，当时的学者受到维多利亚时代对工人阶级偏见的影响，尤其是大多数考古学家都来自上层社会；另一方面是受罗马人自己的记述影响。佩特罗尼乌斯的讽刺小说是一部描写尼禄统治时期罗马帝国阴暗面的小说。它长篇大论地描述了弗里曼·泰勒马科(freeman Telemacho)举办的无聊宴会，他喜欢炫耀，像《了不起的盖茨比》(Great Gatsby)中描述的那样挥金如土。我们能找到的关于中产阶级的描述，几乎都是彼得罗纽斯这样的精英写的，语言大多带有轻蔑和贬义。

伯乐呷了一口啤酒，和埃利斯一起大笑。今天的考古学家大多对讽刺类小说持怀疑态度，因为它们更可能反映的是偏见，而不是事实。相反，他和埃利斯认为这是一个中产阶级有机会发展和改变力量平衡的复兴时期。

但是，当自由人和其他中产阶级的思想几乎不可追查的时候，我们怎么证明他们不是毁灭帝国的恶魔呢？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强有力的辩护来推翻佩特罗尼乌斯愤世嫉俗的泰勒马克的定罪。即使像尤马基亚大楼这样的中产阶级的权力象征也没有效果，因为我们对它是如何使用的知之甚少。为了再现中产阶级的生活，埃利斯和波勒使用了一种新的历史研究方法——数据考古学。通过仔细的观察，他们收集了许多建筑的信息——例如，数百家酒吧——和物体，试图了解普通人的生活习惯。这是探索已经消失的公共生活的最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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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剧照:庞贝的生存。

品孝女王

距离阿玛兰特斯酒馆七个街区，在城墙附近的一条黑暗的小路上，眼尖的旁观者会发现，选择谁的建议完全不同。有人在街上涂鸦，拼写错误自然是常见的，比如“[br/]Isadorumaed/optimuscunlincet”。翻译大致如下:“请给伊萨多洛斯一张管理员的票/此人口交一流。”一看就知道这是打这个人的耳光。或许伊萨多鲁斯会为这样的杀戮感到些许自豪，但罗马人普遍认为只有奴隶和女人才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然而，这种讽刺性的竞选告示并不少见，庞贝城随处可见与性有关的涂鸦和绘画。在18和19世纪，考古学家在挖掘这座城市时，被精美房屋墙壁上的大量情色图片和公共广场、商店甚至人行道上展示阴茎的裸画所震惊。生殖之神普里阿普斯和他超大的阴茎不仅在“维蒂之家”，他们的作品也特别令人难忘。普里阿普斯的图像在庞贝非常受欢迎。这座城市不仅以考古宝藏而闻名，还因其黄色图像而闻名海外。

然而，所有这些阴茎的图片实际上是庞贝成为考古宝藏的一部分原因。对于现代西方人来说，他们可能是基督教兴起之前的罗马文化和之后的跨文化文化之间文化分裂的最极端的例子。庞贝一看到维蒂兄弟画的普里阿普斯，就明白这是一种顽皮的方式来显示他们发了财。风铃和阴茎形状的雕刻被视为幸运的象征，许多商店都有这样的展示，就像今天许多商家在橱窗里摆放可爱的招财猫一样。古罗马对这种阴茎形象并不太忌讳，也不认为性和性器官是谈话中的禁忌，这与后来的基督教世界完全不同。虽然在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人们对性的态度已经

变更后，在庞贝和赫库兰尼姆附近发现的性物品被放置在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的一个特殊的“秘密展柜”区域。在那里，好奇的历史学生可以观看一个装满粘土阴茎的盒子，还可以欣赏有脚有翅膀有自己阴茎的男根(是的，因为运气不算太多，所以阴茎有自己的阴茎)。此外，还有许多美丽的神与各种动物和人性交的雕塑。

很多游客为了这段禁忌的历史，专门去庞贝的一个叫“狼穴”的妓院。这座外观普通的三角形两层建筑位于富友街的十字路口，靠近Amarantes商店。2000年前的母狼窝大概和今天一样出名，只是原因不同。如今，在学校被迫学习拉丁语的游客受到一种想法的刺激，即过去塑造我们文化的伟人也将在墙上有色情图片的房间和炕中获得乐趣。在阿玛兰特斯生活的时代，在华盛顿大学考古学家萨拉·莱文-理查森所说的“专门的妓院”里，嫖娼是一种特殊的娱乐。她之所以用“专门”来形容这家妓院，是为了强调这是一家“专卖店”。好色的罗马人几乎可以在所有娱乐场所卖淫。一般来说，妓女都是在别墅里的酒馆或者商店里做生意。有的人还在比较红火的论坛等地方拉业务。一个致力于性交易的地方——就像一家只卖巧克力食品的餐馆——是罕见的。所以，这家店非同一般。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考古学家只在古罗马世界找到庞贝的“狼窝”来开妓院，目的很明确。

我去参观母狼的巢穴那天，这里的人是最多的。游客不断地从街道的前门鱼贯而入，冲过一条两边都是单间的过道，然后迅速从另一扇门拐进另一条街道。在一个会说意大利语、日语和英语的导游的带领下，他们观看了门框上方的色情宫殿画面:男女以不同的姿势成群玩耍。这些情色图片看起来有点像成人网站首页的实体店版。我在成长的过程中，一定程度上熟悉了网络上的淫秽图片。我觉得随处可见的枕头上出现的壁画中半裸人物的模糊形象还是收敛的。虽然今天这里相当通风明亮，但在商业繁荣的那些日子里，许多房间一定拥挤黑暗。

从事性工作的自由人很多，但也有被迫从事性工作的奴隶。然而，莱文-理查森发现，女性在母狼巢穴中工作的经历并不像《使女的故事》中描述的那样可怕。许多人仍然为他们的工作感到自豪。她花了几年时间研究这个城市的“专卖店”，寻找员工的线索。结果在淫秽涂鸦中找到了答案，就像关于“口交”的恶搞竞选海报可以提供信息一样。虽然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母狼窝里的许多涂鸦是男性所为，但莱文-理查森指出，其中许多也是女性所为。庞贝很多女人都是识字的，识字的奴隶可以帮主人的家人记账。特伦斯·尼欧家女主人的肖像就是一个例子。至少有几个性工作者必须是识字的，因为她找到了一个自称是女性的涂鸦艺术家。母狼窝的墙上有这样一句话——“Fututasumhic”，意思是“我(女)在这里和人发生性关系”。

还有一些涂鸦是关于女性吹嘘自己的性技巧。几个女人还自称是“品萧之人”或者“萧皇后”。尤其值得玩味的是写在妓院走廊里的一句话——《穆尔蒂丝·菲拉特·里斯》。字体工整，中间有一个圆点，模仿了“论坛”墙上有一定位置的男性的姓名和头衔的书写风格。魔笛女王穆迪斯就像罗马总督的名字一样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妓女这样的边缘人物上升到了总督的高度。也有自称“fututrix”的女性，意思是性爱中的主动方。这样自称的女性不仅仅是想拿穆尔蒂丝这样的政治名称开玩笑，她们还表达了自己扮演主导性社会角色的想法。罗马文化对性交中的主动和被动有很强的区分；被动的一方，和女人、奴隶一样，地位较低。如果一个女人自称“fututrix”，她就是主动方，她的顾客是从属于她的被动方。

我从进出母狼巢穴的人流中走出来，进了一个炕很低的小房间。公元70年左右，这里应该堆了很多毯子和枕头，房间里的灯和墙上清新的壁画，宣告着这里的客人和主人家一样都是精英。透过富人的作品，看看黑暗的街道和奴隶的住所，我们发现这是一个自下而上重新洗牌僵化的罗马社会角色的社会。像Amarantes和Vitti兄弟这样的前奴隶后来获得了财富和影响力。像朱莉娅·费利克斯这样的女性已经拥有了财产权。像穆尔蒂斯这样的性工作者的名字千百年也不会被遗忘，但她的顾客的名字早已销声匿迹。

尽管研究人员已经在庞贝城挖掘了两个世纪，但直到最近才有人了解了穆尔蒂丝和阿玛兰特斯生活的世界。资料考古一方面为我们提供了探索非精英人物生活的新途径，另一方面也关系到我们研究历史的方法中的根本问题。虽然19世纪和20世纪的人们珍惜庞贝，并多次回来进行进一步挖掘，但他们也想忘记庞贝文化的某一部分。当他们看到生殖器雕塑或淫秽涂鸦时，就把它们锁在“秘密展柜”区，因为他们很难跳出自己的基督教价值观，用古罗马人的眼光看待这些文物。直到2000年，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的“秘密陈列柜”才对公众开放。当年罗马人的性观念与现代西方人的感性认知相差甚远，现代人几乎无法理解。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的馆长将lucky one的阴茎视为色情作品，历史学家也不认为妓女值得研究。

但是不了解罗马文化的这一部分，他们就无法完全了解庞贝这样的地方的社会结构——这里的隐私也是非常开放的。

BBC剧照:庞贝的生存。

罗马厕所礼仪

我只是扫了一眼论坛的拱门和基座。我要找的是这个政治精英眼中的圣堂东北角的一个小房间。终于找到了。是高高的墙顶上的一扇窗户暴露了这个房间的位置。但我看到里面的墙旁边有一排满是泥土和杂草的凹槽。这是庞贝为数不多的公共厕所，它的设计非常抢眼，就像看到商店门口画着一个裸体的阴茎，让人觉得不协调。今天，我们很难确定当年这个厕所的具体形状，但可以肯定的是，当年它是一个黑暗封闭的地方，从那个高高的窗户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布兰代斯大学古典学教授奥尔加·科洛斯基-奥斯特罗夫(Olga Koloski-Ostroff)对庞贝的下水道系统做过深入研究，并发表过文章。在她的帮助下，我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墙边有一条深沟，沟里的污水直排到城市的污水管道。沿着墙有几块突出的石头。上面曾经有一个长凳。长凳上等间隔地开了几个U形开口，以便政治贤达们方便地掀开托加的长袍。“每个座位大约相隔30厘米，”科洛斯基-奥斯特罗夫告诉我。“这是当时的标准尺寸。除非你胖，否则不会和旁边的人碰大腿。”

但当时的公共厕所并没有今天厕所所具有的隐私隔断。人们几乎坐在一起。至于卫生纸怎么用，个人空房间就更有限了。当论坛访客完成了大事件——这些公共厕所基本上只供男性使用——他拿起一根长棍子，用海绵蘸着脚下浅水池中的流水，然后通过座位下的圆孔用它擦屁股。无论是公共厕所还是私人厕所，海绵棒都很常见。

事实上，如果你真的想了解一个自以为文明的社会，往往要从它最混乱最肮脏的地方挖掘出真相。从论坛的厕所来看，很明显罗马的道德模范并没有像基督徒一样坚持要求人们必须遮盖身体部位或者掩盖生理活动。他们关心的是控制人们如何在城市间流动空。正如科洛斯基-奥斯特罗夫所说，论坛厕所与害羞无关。“我相信很多罗马人在大街小巷和城墙外都很方便，”她说。“我们看到城市边缘的墙上有涂鸦写着‘此处禁止排便’。如果根本没有人这么做，自然就不会有这样的警告。”她说，修建公厕是为了约束人们的不文明行为。“罗马精英之所以在这里设置公共厕所，是因为他们不想在广场的地面上看到有人的粪便。他们不在乎街头，希望光鲜亮丽的论坛是一片净土。可以说这是他们空的管理方法，相当于告诉大家，‘想做事，可以去那里’。”

我和庞贝专家聊得越多，就越听他们说罗马人想如何“管理”空。从街道到酒吧，每个公共区域都有一系列正式和非正式的规则要遵循。即使是在母狼的窝里，里面的涂鸦也反映出这是一个非常在意性交姿势的社会意义的社会。

《BBC:庞贝古城的生存》剧照，图为庞贝专家、古典学家玛丽·比尔德。

罗马人的自我和城市居民的实体组织之间有一种象征性的联系。与Chatahoyuk的居民不同，他们正处于与土地的情感和政治纠葛的初始阶段，罗马的城市居民出生在一个远离游牧生活数千年的定居生活世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Chatahuoyuk家进行的各种手工艺品和其他活动向外扩展，形成了城市的

公共场所:面包店、漂洗店、墓地、寺庙、珠宝店、雕塑店、绘画店、酒馆、厕所。一个城市，与其说是房屋的聚集地，不如说是大众空眼花缭乱、纷繁复杂的聚集地。人们的住所基本都是开放式的，前厅临街，是接待生意伙伴和客人的地方。中产阶级把房子换成商住空房更是加剧了这种趋势，进一步模糊了商业生活和私人生活的界限。或者可以说，罗马人与土地的纠葛表现在他们将城市划分为特殊的公共区域，有专门从事性工作和方便的场所，有娱乐场所，有政治活动场所，有洗浴场所，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用途。游走于这些空之间，是庞贝人的一种生活方式。

如果退一步用广角镜头来看，同样的概念也可能适用于整个罗马帝国。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全职工作，在这个环绕整个地中海的庞大古文明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庞贝是一个以美丽的风景和美味的食物闻名的有趣的城市。她是罗马的继女，威严的权力中心，淘气却受宠。当它被自然灾害摧毁时，它的历史创伤远远超过了成千上万条生命的丧失。当公共空室被摧毁时，罗马帝国的一部分身份就被摧毁了。所以罗马对维苏威火山爆发的反应，也不同于我们在查塔霍尤克看到的那种逐渐的、长期的疏远。没有人决定放弃庞贝。对于人们来说，被掩埋在灼热的火山灰下是一种几乎无法承受的损失。许多幸存者迅速赶往其他城市重建生活，并致力于重建他们失去的公共空房间的新版本。

原作者/李安娜·纽维茨

编辑/李永波

校对/贾宁